椿姬彩菜--我是男校畢業的女生— 向「尾巴」說再見(5)

終於和「尾巴」道別

七月十九日,進行手術的日子終於到來。 普吉島的天氣非常好,萬里無雲,是個舒服暖和的日子,而我的身體也已逐漸退燒,並且能夠如期動手術,終於讓我鬆了一口氣。我受盡折磨而忍耐活到現 在,就是為了這一天,這麼說一點也不為過,幸好到最後一刻化險為夷,順利取 得動手術的許可。

我躺在嘎啦嘎啦作響的移動病床上,被推往手術室的途中,看到了蔚藍的晴。 實在是太明亮耀眼了,到目前為止,我從未看過如此美麗的天空。突然有股強烈 的恐懼感湧上、心頭,「或許再也看不到這片美麗的天空了⋯⋯。」我這麼想著, 天空在剎那問也似乎像波浪般搖晃了起來。一想到自己的人生或許就此結束,那 份對於生命的無常感,讓我不禁淚流滿面。

轉瞬問,那片天空切換成了白色的無機質天花板,出現在眼前的,是經常在 電視上看到的手術台照明燈。

左手手背突然刺痛了一下,護士的動作相當俐落,那可能會讓我再也無法醒 過來的麻醉藥,正從點滴管子緩緩注入身體內。如果我死了,大家會為我哭泣嗎? 家人們會為我傷心難過嗎⋯⋯?當我想著這些事情時,意識也逐漸模糊了。

再度張開眼睛時,我已經在集中治療室裡了。腰側的脊椎附近,插了根導管。 這就是所謂的「硬脊膜外神經阻斷術」──在包覆脊髓的最外側硬膜及其內側的 黃色韌帶間數公釐的空隙中,注入局部麻醉劑以阻擋神經,藉以緩和疼痛及改善 血液循環問題。

儘管已甦醒過來,卻無暇去感覺活著的喜悅。我的意識朦朧不清,全身滿是 汗水,想說話卻發不出聲音,視線也一片模糊,身體一動也不能動。

我慌張地想要呼叫護士,卻什麼也做不了。不過,我還是拚命地手腳亂蹬, 不久,終於能稍微移動手腕,費力地按下呼叫鈴,呼叫護士過來。

護士終於來了,但我卻無法出聲。我扯開嗓子發出微弱的聲音,當機立斷地 重複喊著:「痛(pain)....痛....。」

護士對我說:「最困難的手術終於結束了,一切都沒事嘍!」但還好她幫我 打了好幾次止痛針,否則真的難以忍受。

剛開始的幾天,完全不能下床,只有仰臥、側躺或趴睡等翻身動作,以及躺 坐在床上,是被允許的範圍;如果強行站立或走路的話,恐怕會導致出血惡化, 所以這兩個動作絕對禁止。

我的身體,連接著兩根導管,一根接著尿道,另一根則接在塞於陰道內部的 海綿中。

尿道的導管,從膀胱連接到掛在床邊的尿袋,以順利排尿。 而另一根導管,則連接著掛在床邊牆壁上、能夠調整壓力的氣壓機。 氣壓機的平均壓力設定在 100mmHg 左右,讓陰道內腔及會陰的傷口內部產生負向壓力,在促進肉芽組織生長的同時,也能提高治療的效果。另外,據說還有防止腫脹的功效。總之,這並不是正常狀態。

手術後第三天,醫師告訴我,已經能夠自由活動了,但因疼痛難耐,所以我還是 完全動彈不得。在我身體中,那「最不必要」的東西應該已經消失了,但我卻還 無法確實感覺到。

手術三天後,我在手術室進行更換陰道內海綿的作業。透過當初手術時進行 硬脊膜外神經阻斷術所使用的導管,實施下半身麻醉。

這項作業大約三十分鐘就結束了,接著再回到病房。 在初次手術的九天後,進行陰囊皮膚移植手術,因為光是切除還不夠,還必須進行填補女性性器官的手術。沙環醫師之所以受到信賴,應該和他擅長這項手術有關。男性性器官與女性性器官,事實上好像是使用同樣素材做成的。這項手 術只是將形狀加以改變,把取下的男性性器官再利用,做成女性性器官的形狀;

換句話說,就是將我不小心擁有的「尾巴」,重新以原本應有的模樣回歸到我身 上。在沙環醫師長年的研究下,終於讓這項手術得以成真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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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茱莉安娜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